《繁花》不仅不像金宇澄的原著,连王家卫和上海也不像。
上海不像上海,王家卫的时装片不能离开香港,否则就没那味儿了。
因此,即使《繁花》讲的是上海,但王家卫的布景依然是把霓虹招牌上的繁体字换成简体字的五光十色的香港,并没有扑面而来的上海本土气息。
《繁花》是说、讲、响,我说、他讲、不响。
说话不直截了当,总是托物言志,旁敲侧击,讲事体也如说书一般,先抑后扬,抑扬顿挫,拿腔拿调。
可在王家卫手里,不响没了,只剩我说、他讲。
而这个我说、他讲,也没有“不说明白,不讲透”的你懂我懂大家懂,反而是刻意高深莫测,不自然。
尤其是不响的变少让上海变得陌生,就像王家卫一样,虽出生于上海,但在香港长大,对上海记忆不会保留多少。
所以他镜头下的上海不是《繁花》里的怀念,而是再现上海滩的强行
宝总的为人处事颇有一种许文强恍惚感,上海的腔调、精明、计算没有拍出来。
王家卫还是再用港片的逻辑来拍《繁花》,像《东邪西毒》那般,大刀阔斧地删减了原著《繁花》中的情,这本是王家卫的拿手好戏。
《花样年华》里以情为主,对上海风味的展现就相得益彰,旗袍、落雨、弄堂,在香港,不说沪语也能看出上海的样子,《繁花》中,王家卫淡化了情,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金宇澄是以《繁花》唤醒上海记忆,情是载体,扩展出阿宝、沪生、小毛三个阶层的故事。
再由他们的故事引出上海的衣食住行与不同阶层所处的环境,以及三人在时代变化中所经历的一切,还有遇到的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
这些东西凑在一起就是几十年变迁的上海跟上海人,也是生于,长于上海的金宇澄眼中的上海,当初在以上海话为背景的“弄堂网”才能引起本地人的共鸣,是他们熟悉的上海。
然而王家卫以商战为主,第一眼看上海的视角就走偏了,走窄了。
上海是商业氛围浓厚,做什么都讲究生意,但上海也考虑人情,弱化了情,可延伸的部分就变少了,对上海的展现就片面了。
故事不像王家卫,含蓄的感情没了,特有的文艺丢了,只剩范儿了。
《繁花》也是王家卫唯一一部没有参与编剧的作品,导致王家卫的风格大减。
王家卫的电影没有起承转合,往往是寥寥数笔勾勒千沟万壑,思维跳跃,意识流为先。
所以需要现场的天马行空和灵光一闪,若有结构完整的剧本反而局限了他的灵感与灵气,《繁花》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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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转回话题,委婉、优美、情景交融的诗电影成了随大流的爽剧,所以《繁花》的口碑必然是两极化。
作为王家卫的影迷,看《繁花》会很别扭、很违和,因为改变有点快,一时难适应,多纠结。
但作为新观众,看《繁花》会喜欢上,因为节奏明快,商战大戏一触即发的麦格芬,王家卫的处理很到位,足以让观众感兴趣。
《繁花》有让人想看下去的欲望,但还不够叫人上头。
如今的电视剧不同于文艺片,不能靠慢慢品,咂摸出它的好,越久越香醇,得立马吸睛,一眼就爱上。
王家卫这次的“变”很商业,从慢悠悠转为快节奏,能一爽到底固然好,若不能,有个跌宕起伏、曲折离奇的戏剧张力也不错。
从中可知,王家卫一直说自己是商业导演,拍的都是商业片,不是文艺片的说法,所言非虚。
他很有商业头脑,知道销售、融资、市场、控制成本,如他会针对不同市场与电影节剪辑不同版本的影片,《一代宗师》就有四个版本,3D版、华语地区版、欧洲版和美国版。
《繁花》是他针对内地市场和观众而量身定制的产品,赚钱是第一位,所以请放低预期,王家卫不止是导演,他还是商人、老板,盈利他也看重,最起码目前的《繁花》没有成为第二个《摆渡人》。